【缜砚】《晏》一厢情愿(三)

*金光布袋戏同人·北冥缜X砚寒清

- 私设很多。

- 无论他们的结局有没有在一起,我真的没有要拆这一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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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


  吟唱的歌声在脑海里,彷佛一阵风,吹起甫落地的花瓣,不多时又逃逸无踪。


  「最近有什麽不适吗?」


  「最近的记忆十分混乱。」北冥缜顿了顿,「我不清楚什麽事情是真的发生的,什麽不是。」他边说边隔着袖套按着底下的平安绳。


  记忆紊乱的症状是最近发现的,修儒已经离开海境,北冥缜也认为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便连太医令那边也没去请,直到瑶妃问他,他才提了这点奇怪之处。


  离鳍鳞会与玄玉府攻破演图关,早已因为意图篡位而被褫夺鳌千岁之名的北冥皇渊登上鳞皇椅後旋即身亡以来,已经数年过去,那场不自然的雨,除了在各地造成恐慌以外,也引起喁喁私语,「天公伯在哭泣」的说法,在民间流传得更广,衍伸成近似中原窦娥冤的穿凿附会,接着越来越偏离叛乱的主轴,渐渐如同史记中的项羽一般,正面形象胜於胜利的王家不说,尤有甚者,玄玉府与鳍鳞会之间的故事,依附了情爱的元素而更添凄艳的印象,屡屡在民间戏剧中出现,即便底层官员试图禁演,也禁之不绝,『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出自《国语》的这段话,北冥缜似乎曾经听谁说过,因此即便曾经与战的士兵对这些美化过的传言有所微词,北冥缜也禁止他们因此对平民百姓寻衅。


  除了民间改编过的鳍鳞会之乱和他记忆中的不甚相符以外,直到近日,他才想起来,在战事消弭後,梦虬孙并没有回到皇城,更没有其馀关於羁押或者让北冥缜从中为战俘丶战犯斡旋之事,北冥封宇的诏书里明确写着不再追究,而当时北冥缜虽然确实进了天牢,却是在曾经关押自己的那间,看着空无一人的牢房而已。


  和梦虬孙的对话,确实发生过,但是并不是在天牢。想起这点以後,更加察觉到自己的记忆确实出了问题。


  也曾经想过要抽出时间让太医令检查,但对他来说,太医令即是等於砚寒清,幸好也不是太外显的症状,即使是总在他身後的误芭蕉也没有察觉,当初战事方弭的求亲,除了被误芭蕉拒绝以外丶也让她狠狠教训了一遍,最後误芭蕉丢下了一句:「殿下是不是弄错了什麽?」此事便了,虽然後来误芭蕉还是继续留在北冥缜身边辅佐,但相处之间也难免起了一层别扭,至今被流逝的时光所削减的尴尬也没有多到让他还能拿这种事情去叨扰误芭蕉。


  和当初,砚寒清拒绝他的时候很像,这样一想,心脏又微妙地疼痛了起来,那个时候没察觉到的事情,在想起过往後,每每回忆都有着苦涩哽在喉里,吞咽不下去。


  「请太医令看过了吗?」


  「不曾。」虽然并不想让母妃担心,北冥缜还是据实以告。


  瑶妃喃喃着:「这样啊。」接着将手覆在北冥缜的手心,微凉的指掌还来不及被北冥缜的体温温暖便已离去,北冥缜看着熟悉的触感所代表的平安绳,彷佛被冰块冻伤的痛楚让他差一点撤了手,但最终他还是像当初在关外第一次见到漫天飞雪时,慢慢握住那一捧终会融化的雪,任由瑶妃甫放入他手里的平安绳将指关节冻僵。


  又是一年过去了。


  原来如此。


  回来到现在,已经一段时间了。原本除了定期回宫汇报边关动向以及瑶妃的生辰以外,他便鲜少回皇城,即使回来也没打算久待,然而师相欲星移醒来还不到半年,父王北冥封宇就召他回皇城,也容不得他犹豫,除了皇命不可违以外,现在与父王的应对也已不像过往那般生硬了,想到大皇兄北冥觞与二皇兄北冥华的事情,尽管北冥异仍会常常回皇城,但无论父王是不是需要身为儿子的北冥缜,於理也好丶於情也好,他都该回来。


  前几年,从误芭蕉的家族那边传来的丶希望误芭蕉早日成婚的压力,让北冥缜恍然察觉父母也渐渐老去了,北冥封宇因为几次御驾亲征落下的病根,在调养未及之下,新伤旧病混在一起,只是凭着太医令保守的治疗方式,是没办法根治的,年节时北冥缜回京述职,隐隐约约留意到北冥封宇疲倦的神色一年比一年难以掩饰,而瑶妃虽然久居深宫,岁月的痕迹还是浅浅地划下了,这凉冷的体温,让他回想起儿时与母妃分离的恐慌与无助,衰老丶死亡,即便他能守边关,却无能抗衡自然。


  他从青稚到了足够成家的年龄,但增长年岁的不只是他,这个认知让北冥缜原来的坚持出现了缺口,马不停蹄地从边关赶回了皇城──北冥封宇说这是师相的意思,欲星移却就这样把北冥缜晾在一边数月,彷佛是他误解了回返的命令一般,可是一旦北冥缜表达想回边关的意图,又会被四两拨千金地挡回去,时间已经久到误芭蕉也打算随他回皇城了,只是北冥缜不放心边关,才阻了误芭蕉信中的要求。


  而太医令要求的惯例请脉,也快要拦不住了。


  无法拒绝瑶妃让他前去给太医令检查的请求,北冥缜在出了瑶妃宫里後,对着春寒呼出口气。


  但是事实与他想的不同,太医令那边派遣的医官迟了两日才来,来的人并不是砚寒清,而是更久以前为他请平安脉的太医令,他隐约记得当初这位医官似乎出了什麽事才改为砚寒清前来,现在是相反了吗?


  北冥缜并没有提到记忆混乱之事,医官在诊脉时也不曾提到他脉象有恙,最终在医官离去前,北冥缜终是问了:「砚寒清呢?」


  似乎没想到会被问起,医官迟疑地回答:「回秉殿下,微臣不知,但砚……大人应当仍在试膳。」


  「为何不是他来?」


  「这……大人说,虽然先前在微臣守丧期间越俎代庖,到底是踰矩,由微臣续效犬马之劳,才是为殿下着想,大人向微臣解说过殿下的脉案,如若殿下仍不放心,微臣会再向砚大人转达。」


  「不用,有劳了。」


  不曾受过对方礼遇的医官愣了愣,赶忙回道:「殿下言重了。」


  在医官离开後,北冥缜倒了杯茶咽下,在边关时大多只饮凉水,刚回皇城的时候也一时没改掉这个习惯,还让北冥华嘲笑了一阵子,如今随着这样不上不下被留在宫中的时间变长,他喝茶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在喉中留下的味道也和隔着薄雾的记忆叠合在一起,他想起自己儿时原来是常喝茶的,但是丶


  『殿下之前的命令,微臣不敢懈怠。』


  同样是当初陪在身边为他沏茶的人,几年前才说过的话,如今已经不记得了。


  想着这件事的自己,很像小孩子。


  虽然并不擅言词,北冥缜从边关捎往皇城书信,也有给砚寒清的一份,不曾断过。说的只是一点小事,因为连简单的「甚安,勿念」也太超过,如果只有「平安」二字,误芭蕉便会说,殿下何不多写一些,最後他只能写:「边关靖平,暂无流寇。」,和给皇城的汇报差不了多少,也曾经试着询问对方近况,砚寒清却回:「皇城安好如旧。」


  一封信带着:「我问的是你。」从边关到皇城,再回边关,数月过去,回返的信件细写了皇城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物价,北冥缜愣了许久,思考数日过後才回了:「边关物资紧缺,尚堪用。」


  尽管如此书信往来,却很矛盾地,既闪躲见面,却又惦念着对方没有信守诺言。


  屋里还是太闷了。


  北冥缜忽然起身前往校场,这毕竟和被软禁不同,他可以去任何地方。


  一层未融尽的薄雪铺在路面,使得足下松软,带起少许泥泞溅在鞋面。


  来到校场时,因为并非演练时间,北冥缜原来没想过有人在,却见朱红大门敞开,两侧的守兵还未及通传,他已跨过门槛进去,同时申玳瑁的长刀朝他指来,只差分寸便要刺到北冥缜的鼻梁。


  守在外面的王下御军一时反应不过来,北冥缜已说:「左将军缺了一步。」


  见到不避不退的北冥缜,申玳瑁赶忙收剑低头道:「是臣踰矩了。殿下无事吧?」


  「左将军,」北冥缜顺手拔出河山命。


  不顾以为锋王正为左将军的行为动怒的士兵,北冥缜转腕,河山命刀尖已对上申玳瑁,「请不吝赐教。」


  「殿丶殿下?」


  申玳瑁的身体早意识一步挥刃相挡,与北冥缜手上的河山命相击出火花,铿锵一声冲击着在场所有人的耳膜,申玳瑁还要说话,北冥缜却已攻来,申玳瑁无暇分心,只得全力应战,旋即刀光剑影一片,刚换岗的王下御军虽然雾里看花却也看得目不暇给,左将军自然是经常带着他们对练的,但长期镇守边关的锋王却是少见,尽管在几年前也有几次动武,然而王下御军大多是未曾见过的,即使曾经有幸得见,也因察觉到锋王更加精进的刀法而不住驻足观看。双方皆是使刀,虽然均以劈砍为主,路数却不甚相同,几次刀锋相会皆只在短期之内,雷鸣似的金属摩擦声不绝於耳,转眼便是数十招过去,两人对峙了好一会儿,似乎各自在为下一波攻势做准备,北冥缜却忽然收刀。


  「殿下?」申玳瑁粗喘着气,本来就因为训练底下士兵而热起的身体如今更是汗流浃背,虽见北冥缜业已偃旗息鼓仍不敢大意。尽管对左将军兵刃相向,往严重说,甚至可以视为挑战王权,然而这里是校场,况且北冥缜於他有恩,所以申玳瑁并不打算特别上报。


  「承让。」北冥缜朝他一礼。


  虽然还是一头雾水,申玳瑁仍松了一口气,「殿下进步许多。」虽然表面上似是势均力敌,实际上左将军很清楚对方留手许多,否则他原来是无力以抗的,和锋王儿时的状况已不可同日而语。


  「仍有诸多不足,忽然打扰左将军练兵,北冥缜在此致歉。」


  「殿下言重了。」申玳瑁忽然想起小时候的锋王练习得特别狠时,脸上均是抱着一种彷佛被抛弃的幼兽一般的神情,不住问起:「殿下适才在烦心什麽?」


  「我……」北冥缜还来不及回答,门外便传来一个小兵紧张大喊:「砚大人驾到!」


  瞬时北冥缜与申玳瑁思绪都空白了一阵,他们都还没人习惯砚寒清被称为砚大人,以砚寒清的官阶来说,对他们一个王爷一个将军使用驾到这个词,通报者无疑是不谙皇宫里的规矩。


  望向门外的北冥缜,刚好捕捉到砚寒清微微抽搐的表情,许久後,砚寒清才转向北冥缜,视线都对上了,他只得不情不愿地走过来。


  北冥缜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对方的脚步不断加速,直到砚寒清站定,北冥缜的呼吸却差点停下。


  「砚寒清,好久不见。」


  「呃嗯,好久不见了,殿下。」


  药香丶体温丶拥抱时的触感,一点一点记忆浮起,又如池沼中的污泥混浊了池水。


  申玳瑁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只向北冥缜代刚才那个不懂规矩的小兵请罪,便带着原本在训练的兵卒前去绕皇城跑丶以示怠忽职守的惩处,馀下各有岗位的王下御军也各自散了,除去原本就守在门口的两名士兵以外,校场内只剩下北冥缜与砚寒清两人。


  「咳丶听说左将军因为言行不逊,所以锋王殿下打算惩罚,但左将军不服管教,与锋王殿下打起来了,拉微臣前来的士兵是这麽告诉微臣的。」


  「只是怀念起以前和左将军对练的日子,因而过了几招罢了。」


  「微臣也是这样想,但对方……希望没冒犯到殿下。」


  「你我之间,谈不上冒犯这个词。」


  「如此……多谢殿下厚爱了。」


  北冥缜望着砚寒清始终避开自己的视线,问道:「砚寒清,你在躲我?」


  砚寒清没想到北冥缜问得那麽直接,早已疏於应对,犹豫许久却是找不到合适的回应,「殿下不也在回避诊脉吗……」一说完话,砚寒清仍还是觉得自己口吻中几分透露出长辈似的自以为是,而感到後悔了。


  「想早日回边关,便无心於此。」


  「殿下知道号脉并不需要太多时间,恕微臣僭越,想来殿下应该是有其他理由的。」


  北冥缜看着砚寒清良久,眼见微凉的空气中,砚寒清额角却隐约起了汗。


  「你关心我,却在躲我?」


  被北冥缜过於直白的结论,砚寒清已经许久不曾感受到的丶被反将一军的微妙挫败感又一次袭上心头,「殿丶殿下?」


  「或者是我误会了。」


  几次意图分辩,最终还是放弃似地,砚寒清说:「殿下不曾说错。」


  「你为何要躲我?」


  「微臣……」


  「有什麽话,直说无妨。」


  「表妹误芭蕉和殿下的事情,微臣听说了。」


  「怎样的事?」近日边关没什麽大事,误芭蕉送来的信是这样陈述的。


  「这……」砚寒清为难地挑拣着用语,最终只能艰难道:「婚姻之事。」


  没想到对方会忽然提起那麽久之前的事,北冥缜道:「已经被拒绝过了。」


  「呃……殿下并不介怀吗?」


  「那时候误芭蕉她很生气地说是我搞错了,我尊重她的决定。」


  越来越觉得彼此说的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砚寒清试图矫正:「殿下并不像是被拒绝丶或者失恋的样子。」


  原本一问一答得很流畅的北冥缜停了下来。


  在因为话题尴尬而降低音量的对话声也没了以後,周围沉重的空气更加安静了,致使头顶出现极轻微的声响时,也显得格外清晰,砚寒清才抬头还来不及看清楚,却有一阵暖风忽然而至,遮去大半光源与寒风,将他包围,他下意识抬手去挡,手背便抵上了让犹有馀温的衣料。


  砚寒清定睛一看,眼前的北冥缜,缺了外头的罩衫,看上去陌生了几分。


  「下雪了。」


  指尖捏上北冥缜披盖在他头顶的衣衫边缘,砚寒清一时不知道该拉紧丶还是取下还予对方。


  原来要落在他身上的雪被北冥缜用罩衫挡去,融在白色的表面丶洇出灰点,而此时细小的雪从他们之间飘过,砚寒清微微皱起眉头。


  



  

<hr>


首先我忘记皇渊叫鳌千岁,之後忘记左将军用什麽武器,接着连北冥缜的衣服长怎样都忘了。

重重叠叠的金鱼症头,套一句话说叫我能怎麽办?我也很无奈啊。

──持续等待东皇的DVD到来。

因为我没有要拆缜砚或让他们各自跟别人在一起,所以那个丶吃另一个配对的读者请先撤了吧?雷到的话,我不能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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